oxygenkiller

 

 

*兽向abo 先婚后爱

*我在叠什么奇怪的buff啊(?)

 

 

01.

“白塔终端为您报时，时间，新历26年7月21日正午12:00；地点，荒漠区域北部格里亥城；当前体感温度已达45℃，请注意即时补充水分。”

轻柔的电子女声响起，两个巡逻的雇佣兵警惕地朝声源处望去，男人披着遮阳的外袍，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上半张脸。

“谁开的整点报时！”

“是我，我忘记关了……”

终端系统里又传来两人有来有往的争辩声，男人站着没动，默不作声地定在了巷口，两个佣兵交换了个眼神，举枪向男人逐步靠近。

“装神弄鬼得差不多了，李楷灿，别浪费时间。”

随着频道里又一个声音响起，男人抬手解下了披着的外袍，兜帽随之滑落，头顶是一对被绷带缠绕包裹的长角。

绷带系的结因为解外袍的动作崩开了，松松垮垮地散落一地，露出白布下漆黑的羊角，因为这对角过于显眼，以至于他们差点忽略男人身上印有白塔标志的作战服。

“撒旦……你是撒旦之子！”

高大的佣兵惊恐地大喊道，抬起枪就要射击，身后的深巷中竟无声地窜出一颗流弹，打中了佣兵持枪的手。另一个佣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的猎豹alpha折断了脖子。

“不留活口？”李楷灿看着从围墙上敏捷跃下的李马克，故作讶异地歪了歪头，黑角在灼热的太阳下折射出曜石般的光芒，“时间还没到。”

“从现在开始留，你浪费太多时间了，”话音刚落，远处的佣兵营地就因为方才的声响骚动起来，李马克把摩托车的钥匙扔给李楷灿，“你把两队人引开，这里交给我和Jeno。”

营地的大门在两人面前被一辆重型越野冲撞开，李帝努站在车前盖稳住上身，抖掉了狼耳上沾到的木屑与碎玻璃，驾驶位上的雇佣兵已经没了呼吸，眉心插着一块尖利的木片，死不瞑目地倒在方向盘上。李帝努摘掉被划破的战术手套，护目镜上还有溅到的血滴：

“抱歉，就地取材了。”

“不是说留活口？”李楷灿好笑地看着越野车上雇佣兵的尸体，顺手按开了手臂上的定位仪，“至少九十迈，让黄仁俊的追踪小飞机跟紧了，别像上次一样连我的尾灯都看不见。”

李马克给李楷灿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不顾他的抗议声又将护膝拍到他的胸口。

“最多七十五迈，安全是首要，快去！”

营地里传来枪响，追逐战一触即发。

 

 

02.

格里亥城外的沙漠上疾驰着一辆金属灰的机动摩托，后面跟了五辆重型防弹越野车。

“现在是荒漠最热的时候，地表温度已经超过七十度，楷灿哥你的终端检测数据显示身体处于轻微缺水状态，你可千万别晕过去了。”

耳麦频道里传来钟辰乐担忧的告诫，李楷灿压紧了头盔的防风镜，侧身躲开身后越野车里放出来的暗枪，冷哼了一声：

“管好你自己吧小咸鱼，别被热成鱼干了，老狐狸，你那破无人机跟上没？”

“不许，再叫我，老狐狸，”黄仁俊咬牙切齿地回应道，飞速敲下几行代码，一架轻巧的微型无人机从沙漠的热浪中飞出，长焦电子眼滋滋转动了两下，锁定了翻涌沙尘中单枪匹马的摩托车，“前方一千米有我提前布下的爆破阵，你引他们到那里去。”

“说得轻松，位置报给我。”

“传送给你了，每两个炸弹之间我都留足了距离，你自己当心。”

防风镜的智能可视面板悬空弹出一行坐标，李楷灿匆匆扫了一眼便拧紧车把加快了速度。

越野车上有雇佣兵举起了火箭筒，准备给李东赫的摩托车致命一击，奈何李东赫的移动路线迷惑性太强，瞄准了半天也没按下发射。

火箭筒被一股凭空出现的蛮力扯住，雇佣兵抱着筒身忘记了撒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吊到了半空中。

朴志晟眼疾手快抓住了雇佣兵的衣领，像拎小鸡崽一样颠了颠，背后的巨大双翼投下大片的阴影，旋身轻松避开了雨点般的弹药。

“对不起了朋友，我们老大让抓几个活的。”

倒霉蛋佣兵是个狐獴alpha，对猛禽的恐惧可以说是刻在骨髓里的，已经被吓得忘记了向伙伴求助，鬼叫着被朴志晟带去了更高的地方。

几个见多识广的雇佣兵已经意识到了，他们面对的是一支设备精良，作战风格凶悍的特种小队。

一颗狙击子弹骤然划破薄纱幕布般的沙尘，打穿了领头越野车的左前胎，轮胎飞速泄压，任驾驶者再怎么努力地向相反的方向转向也无法挽救，汽车一百八十度地侧翻了过去，在松散的沙丘上做了几个圆周运动，冒着黑烟爆炸了。

李马克看着无人机传送的实时画面，被这帮不靠谱的队员气得不轻。

“活口，留活口啊……”

李楷灿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眼滔天焰浪，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愤愤地打开小队公共频道开腔：

“罗渽民！你想我死啊！”

“求之不得～”

耳麦里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罗渽民敲了两下终端，屏蔽了来自李楷灿的辱骂，他拉紧了身上的隔热膜布，因为干旱的气候手腕处若隐若现的鳞片已经翻翘了起来。

雇佣兵放出的无人机蓦然升高，警惕地扫视所有可供狙击手藏身的制高点。

罗渽民抬高了枪口，瞄准镜的十字心对准了第二辆越野车，耳麦里是李马克的制止：

“你会暴露藏身点，而且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了，你打不中他们的。”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又一辆越野车侧翻，像是为了反驳李马克的话，罗渽民打出的子弹甚至一下子穿过了左右两个车前胎。

李马克张了张嘴，看着残暴的翻车画面选择闭嘴。一旁的黄仁俊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说你惹他干嘛呢？”

但李马克有半句话说对了，罗渽民的这一枪暴露了藏身位置，雇佣兵的无人机迅速朝着他的方向移动。

“我得走了，”罗渽民猛地掀开身上的隔热布，飞速把狙击枪收回了枪盒之中，“李楷灿你多保重，别被打成筛子。”

剩下的几辆越野车像是识破了他们的把戏，迟迟不向前开进黄仁俊的爆破阵里，以三角的队形和他们玩猫鼠游戏，李楷灿被追得生无可恋，绝望地吼道：

“我——谢——谢——你——啊——”

无人机已经逐渐逼近，罗渽民环视周围没有发现临时可用的掩体，开始后悔选了这个四面都是峭壁的制高点。

“跳下来。”

是李帝努的声音，罗渽民不敢相信这样冒险的话是怎么从这男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要是摔成肉泥你负责给我收尸？”

“右边的断壁，往下跳，相信我。”

“你最好是。”

有最后三个字兜底罗渽民总算安了点心，向着那处跑去，身后已经有无人机机翼旋转的低鸣声，再多慢一秒子弹就会打在身上。

李马克看着罗渽民纵身跳下了断崖，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是白塔最宝贝的狙击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是担不起的。

某种更大的声音盖过了小无人机的运作声，随着无人机的靠近越来越大，一架直升机从断崖下冲出，李帝努一手拉住罗渽民，一手掏出枪打落了没反应过来的无人机。

罗渽民看着单手收好枪栓的李帝努，语气不忿：

“李帝努，放手。”

李帝努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紧紧拉住罗渽民好似救命稻草的右手。

“你确定？”

下一秒李帝努居然真的松开了手，罗渽民掉下去前最后听见的是钟辰乐高分贝的嘲笑。

居然真放手了，罗渽民一边摸索作战服自带的降落伞拉环一边在心里问候了李帝努的祖宗八代。

白尾海雕的尾翎几乎快成了一道闪电，朴志晟稳稳抓住了下落的人，这场突如其来的救援也在意料之中，罗渽民深呼吸，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该心平气和。

“朴志晟。”

“啊？”

“松开。”

朴志晟拎住的是作战服后用于挂住背包的活扣，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行不行，你要是摔了帝努哥会杀了我的……”

地面上李楷灿终于把佣兵全部绕进了布阵包围圈，随着黄仁俊电脑屏幕上的倒计时结束，数十枚微型炸弹在沙土下引爆，炸起的沙子甚至形成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李楷灿吃了一嘴的沙子，骂完罗渽民开始问候黄仁俊。

直升机上罗渽民和李帝努面对面坐着，只觉得如坐针毡，更何况这人还不错眼地盯着他看。

“亲爱的。”

李帝努抓起罗渽民垂在身侧的手，很轻地摩挲着他手腕上翘起的蛇鳞。

“你的亲爱的已经被你亲手摔死了。”

罗渽民淡然开口，像是已经看破红尘，表情淡漠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坐化出舍利子。

钟辰乐戴着墨镜从后视镜里打量二人，看不清眼神，但小心贴近的耳朵已经出卖了八卦的心。

李帝努无奈地笑了笑，向后仰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戴上隔音的耳塞开始补觉，不再说话了。

手腕传来丝丝凉意，罗渽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已经被贴上了降热敷料。

罗渽民看着背对着他横躺在对面座位上的李帝努，不出所料身后的尾巴悠哉悠哉地摇了摇，果然是故意的。

大尾巴狼。罗渽民在心里默默对李帝努如此评价道。

 

 

03.

今天应该是郑成灿活了二十多年最紧张的一日，因为他通过了最终考核，即将正式成为白塔第二十一期入塔新人。

装载新人的摆渡车上有提供无酒精饮料的迷你吧台，郑成灿没心思去研究那些花里胡哨的饮品，转向身边的刘扬扬：

“这期入塔生怎么没有森林区的？”

他刚刚确认了三遍，车上的新人没有佩戴绿色臂章的。

刘扬扬是来自山地的岩羊alpha，和郑成灿同为21期新人，正嚼着泡泡糖窝在座位上打游戏。

“一个区每期最多就两个名额，但从19期开始八大区每年基本上就只送一个人进来了，我们的上一期光是beta就自考进了两个，除了塔内引荐一切入塔方式都是占用名额的，去年森林已经进了一个omega一个beta，今年估计就不愿意再给塔新人了吧。”

当今的世界分为草原、森林、山地、海洋、极地、沼泽、荒漠、湖泊八大区，按照塔定下的明文规定，“Building block”计划需要各区每年向塔内输送1-2名选拔出的精英，第二性别alpha或是omega，beta想入塔只能靠塔内人士推荐，或者靠刘扬扬口中所说的自考。计划一推出就受到了八大区的鼎力支持，但随着时间流逝，塔内的人越来越多，白塔名下的预备集训基地规模越来越大，甚至不乏为了入塔终生奋斗的，塔外的优秀人力资源开始稀缺，各区忌惮塔的权威，只得心照不宣地将入塔人数从二减至一。

“自考？还是beta？”

“对啊，我想想，”刘扬扬合起掌上游戏机，努力地回想初试前共同参与集训的面孔，“一个是我朋友黄冠亨，你们草原区的，你应该也认识，另一个是……黄仁俊？他集训期间靠着给人写代码赚了不少外快，还买了台处理速度巨快的主机，把我们都羡慕死了。”

自考是beta除了引荐唯一的入塔方式，同为竞争者的多是更抢手的alpha和omega，能通过自考这种挤破头皮的途径入塔，还一下就是两个，可见20期入塔人员的综合能力有多强。

“那……20期其他入塔的，你都认识吗？”

刘扬扬耸耸肩，接过送餐小机器人递来的布丁，挖了一勺送进嘴里，浓香的焦糖味让人放松了下来。

“我这人吧和谁都能玩那么几天，非要说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个叫罗渽民的白化眼镜王蛇omega，头发天生就是银白的，因为这个没少受过一些集训生的欺负。不过他很厉害，初试一结束就被挑走做了入塔预备役，现在塔内最好的狙击手。”

罗渽民这个名字郑成灿没什么印象，但塔内最好狙击手的头衔他是从教官口中听过的，还得到的消息是，20期一共八名入塔人员，七名被挑走组成了现如今的“食梦貘”。

食梦貘，一支因强悍的作战风格在叛乱分子之间恶名昭著的突击小队。

瓷白的建筑物在车窗外逐渐放大，白塔成立于新历五年，至今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塔内却已经云集了来自各区的顶尖人才。

郑成灿盯着手腕上蔓草编成的幸运手绳发愣，是临行前父母帮他戴上的。

自己的未来，也将是困在这座通天巨塔里直至死去吗？

高塔的大门在摆渡车停下的同时打开，车是磁悬浮的，新人上下车也不会有摇晃的不适感。

七台小巧可爱的指引机器人训练有素一字排开，轻便的纤维履带可以把它们带去白塔的任何一个角落。

郑成灿和刘扬扬道了别才匆匆跟上发出嘀嘀催促声的小机器人，LED屏幕上跳出两只圆溜溜的像素眼，带着怒意地转了几圈，像是在指责郑成灿的不守时。

“抱歉。”

郑成灿小声地和指引机器人道歉，摘下衣服上的橙色臂章，贴上了机器人的电磁感应面。

“郑成灿，白尾鹿Alpha，草原区域21期新人，个人信息已录入，通过验证。”

“新人您好！你的交接专员已经在五十五层的大堂门外等待，请跟随指引机器人，它将带你完成最后的入塔程序。”

机械的合成声转为轻快的女声，郑成灿跟上只有膝盖高的机器人，走进了直升电梯之中。电梯的三面做成了透明的可观光玻璃，尽管郑成灿给自己做了无数次预演，在看到玻璃外的场景后还是没忍住睁大了眼，

高塔下半部分的整体设计宛若一个中空的长柱体，一条丝绦般的绿化观景带从头顶延伸而下，期间点缀着星星点点带有荧光的浮游植物，像是不经意洒落的银河。

楼层全部为环状设计，各色的服务机器人穿梭在来往的工作人员之中，每一层都有全息投影的大屏，为所有人展现一天的待办事项。

如果说一层至五十五层是有条不紊的工作区，五十五层以上便是供人员居住休闲的场所，郑成灿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看见了水疗室、健身房和K歌房。

交接专员是同为来自草原区域的黄冠亨，郑成灿看向他胸前的ID牌，荷兰温血马beta，应该就是刘扬扬口中上一年另一个通过自考入塔的beta。

“中午好，郑成灿是吗？”黄冠亨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很温和，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表示了自己的身份——白塔的生物研究员，“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你的宿舍已经整理完毕，你是想先休息？还是想先去吃个午饭？”

黄冠亨一边把郑成灿往里带一边从终端调出还等着他去做的迎新任务，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噢了一下连忙转身向郑成灿伸出手：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欢迎加入Eden。”

“谢谢，”郑成灿拘谨地和他握了下手，指了指黄冠亨胳膊上的，“这个……是什么？”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个人终端，方便与其他人联系和接收任务，同时还能监测身体健康，因为你是新人，你的那份还在录入数据，晚几天我带你去信息部门植入一下就好，只是在皮肤下动个小手术，不会很疼的。”

“好，那我接下来的工作……？”

黄冠亨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白尾鹿alpha，这么积极地主动要活干的新人可不多见。

“接下来几天会陆续进行一些测试，你可以试着参加几个，白塔会参考你的综合能力把你指派到合适的部门，不过主要还是尊重新人的个人意愿，你呢？有什么想去的部门？”

郑成灿舔了舔下唇，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我比较想去……实战……”

黄冠亨彻底愣住了，那个地方别说是招人，就是赶着人去也没几个愿意的，每天的任务繁重又危险，一不小心还会丧命。

“那……下下周有一场友谊对抗赛，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报名，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你。”

黄冠亨指了指走廊另一头聚集起来的人群，神色很是担忧。

“在参加比赛正式交手前，你最好别去主动招惹他们。”

 

 

04.

走廊尽头围观的人群中站着一个银发男子，正插着兜听面前的alpha磕磕巴巴地表达自己的万千思绪。

罗渽民又又又被人表白了。

表白的是上半年新招募的那批特别技术员其一，也不知道塔的管理层是怎么想的，每年都在想尽各种办法往塔里塞人。

罗渽民瞥了一眼表白者胸口的身份牌，科摩多巨蜥alpha，来自沼泽区域，和他算得上是半个老乡。

“谭，砚，”罗渽民念出了身份牌上的名字，对面一直低垂着头的alpha立马站直，“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宿舍了。”

alpha像是不死心地走近了几步，执意递上亲手书写的情书。

“前辈……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一句，围观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起哄声，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罗渽民的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alpha把路拦得死死的，连个能趁机溜走的空隙都没有。

“前辈，我从入塔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喜欢上你了，如果你对我没感觉，我们可以先交往试试的！”

罗渽民总算有了点印象，这批技术员入塔时董思成刚被派到塔外成为执行者，沼泽没了交接专员，只能让拉罗渽民去充数。

那天是罗渽民的假期，他被催命般的铃声吵醒，又被扔到大堂外站了半个小时，接到新人的时候别说礼貌寒暄，就连个正眼都没给人家，走完了程序就回宿舍补觉了。

“抱歉，我没这个打算。”

谭砚还想走得更近，一只手突然从身侧伸出，拿走了已经被捏得有些皱的情书。

“还给我！这是我给前辈的……”

后半句话在看清来人的脸时彻底卡了壳，李帝努两指夹着那封情书，偏头看着罗渽民。

“认识？”

罗渽民一言不发地扭过头，直接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你刚刚说，这是给前辈的心意，那方便我拿出来给大家读两句吗？”

谭砚刚想制止，李帝努已经抽出了薄薄的信笺，信笺被很骚包地喷上了模拟信息素的香水，李帝努不禁皱了皱眉。

“亲爱的前辈，展信安，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你，你的眼睛是我见过天底下最好看的……”

“够了，”罗渽民一把夺走了那张纸，他很清楚李帝努这么做是为了捉弄自己，“我要回宿舍了。”

情书被塞还给原主，谭砚还想跟上去纠缠不休，就被李帝努的眼神吓得定在了原地。

那是狼扑杀猎物之前，独有的，专断的，满是寒意的眼神。

“210719，”李帝努准确无误地背出了谭砚的身份号码，“现在是休息时间，但你未经允许离开技术部闯入我们的宿舍区，还骚扰我的伴侣，我没揍你一顿，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狼，现存体型最大的灰狼亚种，作为食物链上层的掠食者，杀死一个同重量级的alpha，好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帝努白T下若隐若现的背肌蓄势待发地绷紧，好似随时都会予以谭砚致命一击。

黑狼alpha附到了谭砚耳边，语气是威胁般的警告：

“小子，看清楚他是谁的人。”

谭砚被吓得连连后退，他不仅没想到罗渽民已婚，还没想到他的伴侣会是白塔里靠战斗力闻名的黑狼alpha。

“休息结束，210719，你该回你自己的地方了。”

李帝努满意地看着面色惨白的谭砚，侧身为他让出一条路。

谭砚用尽全身力气才哆嗦着挤出最后一句话：

“是……长官……”

 

 

05.

“那么早就睡了？”

罗渽民裹着被子装睡，如果他今天戴上了婚戒，也许就不会发生休息区的那一出闹剧。

那枚戒指刚刚终于在抽屉深处被翻了出来，因为许久不见天日，白银的表面已经有些微微氧化。

李帝努进门后打开了玄关处的灯，这间小型公寓是塔分拨给他和罗渽民的婚后财产，为此李楷灿嫉妒得眼睛都绿了，竟然失心疯到想随便拉个人去登记处办理结婚。

“等结完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再一脚踹了呗。”

李楷灿是这么和他们解释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罗渽民没法那么洒脱地拍拍手离开，他的背后是整个沼泽区，而李帝努的背后也有强盛的山地。

知道要和这个连面都没见上几次的alpha结婚时罗渽民觉得十分可笑，但意外发生得突然，因为医疗部的抑制剂分配失误，罗渽民和李帝努刚入塔没多久，就在同一天，同一间特训室，提前发//qing了。

等罗渽民在医疗中心醒来时，塔已经给两人下了死令，一周内必须完婚。

“为什么是他？”

钟辰乐在给罗渽民写住院信息牌，李帝努头一次进入没有药物控制的易感期，同时也发了狂，差点没把罗渽民的腺体咬个对穿，钟辰乐听见罗渽民的疑问后推了推眼镜。

“因为你们完成了临时标记啊，我们赶到现场把你们俩从特训室抬出来的时候，你们还在抱着对方一个劲儿的啃呢。”

“可是……”罗渽民恨不得找块砖一头撞死，李帝努比他早醒了两天，据钟辰乐说已经来看过了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是他？”

“看看这个，”钟辰乐从桌上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罗渽民，是信息素匹配度的检测报告，结果是罗渽民这辈子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数值，“99.6%，你们的契合值是Eden成立二十多年以来最高的。”

“你们在性格、身份，乃至是灵魂上也许是不契合甚至是相斥的，但数据不会骗人，你们在生理角度上来说，是天生一对。”

这句话在后来同居的一年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罗渽民盯着窗外的擦窗机器人上下游走，看见有人在看自己还发出了友好的哔哔打招呼声。

“也许吧。”

罗渽民喃喃自语道，像是在回应钟辰乐的话，也像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