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带不走

EDEN(06-10)

 

 

*兽向abo 先婚后爱

*我在叠什么奇怪的buff啊(?)

 

 

06.

李帝努在回公寓之前去了一趟便利店。

便利店设在休闲区的底层,塔内人员只能通过个人终端的积分进行自助消费,而积分要通过塔内的货币市场用金钱进行1:1的兑换,手续繁琐又复杂,为此便利店遭到了大量吐槽,时常有人趁着轮班机器人充电的功夫跑进去零元购。

李帝努在货架前犹豫了半天,还是多拿了一瓶罐装的冰美,可能是物种的原因,罗渽民很挑食,却唯独对咖啡因情有独钟。

李马克也在便利店,和李帝努打完招呼后很热情地把他的东西拿去一起结账,调出终端界面时李帝努看见积分的余额栏是一长串的数字。

李马克去兑积分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要给家里打钱了?”

李帝努指了指李马克终端界面的壁纸,是一张新的全家福,白塔的科技发达,全息技术可以让想家的塔内人员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通话合影。李马克来自草原区北部的一个普通家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个妹妹,生活过得拮据窘迫,在李马克入塔前全家的经济来源是父母工厂打工日结的那点钱。

“是啊,几张嘴等着吃饭呢,”李马克拿起购物篮里的一包蜡笔举给李帝努看,“好看吧,我妹妹要上学了,准备给她寄过去。”

“那为什么还帮我结账。”

“就两瓶饮料而已,顺手一起算了,你才讨了老婆,用钱得省着点啊。”

“哥又说什么奇怪的话……”

李马克笑着拍了一下李帝努的头,他是19期的入塔人员,与李帝努他们同期的黄冠亨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参与食梦貘的日常任务,特种分队的组建计划差一点就胎死腹中,几人甚至面临着可能被遣送回原区域的安排,是李马克主动请缨接下这个烂摊子,让食梦貘死而复生。因此几人除了作战时刻随心所欲得令人头疼,平日里都很愿意听李马克的话。

“哦对,看到日程提醒才想起来,下周六晚上有个迎新晚会,今年山地区进了一个alpha,好像还是你发小,在玹哥他们也都在,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我下周请了四天的假。”

得到这个回答李马克愣了一下,又了然地点头:

“那渽民也……?”

李帝努顺手帮李马克拎了一袋子东西,从中分拣出了那两瓶饮料,偏长的额发挡住了一半的眼睛,叫人看不清表情。

“他不会陪我的。”

语气明明是落寞的。李马克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来,两人向宿舍区的方向慢慢走去。

“你们结婚快满一年,下个月开始就不给派发抑制剂了,你一个人又怎么熬得过易感期?”

“忍忍就过去了,反正就那么几天,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到了,谢谢哥请喝饮料,明天见。”

李帝努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公寓门口的指纹锁指示灯由红转绿,李马克看着重新合上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07.

李帝努知道罗渽民是在装睡,却也没有因为他充耳不闻的态度生气,而是在门口的智能面板上轻点了几下,打开了屋内的加湿器,夏天炎热,虽然公寓里有空调,罗渽民还是会干得鳞片翻翘。

罗渽民自己也装不下去,干脆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李帝努把饮料放进冰箱,眉毛一下子又压下来:

“不是给我的?”

“这个点喝咖啡,你不想睡了?”

“以前不也一直喝……”罗渽民刚想反驳,就被李帝努脱衣服的动作吓得变了脸色,“你干什么?”

李帝努单手拽下了T恤换好睡衣,觉得罗渽民的表情很好笑。

“睡觉啊,还是你想干点别的什么?”

婚前两人做过约定,除了罗渽民的发情期,其余时间非必要不会做爱,虽然因为冲动破例过几回,但平日里不用罗渽民说李帝努也会自己拿着被褥去隔壁的小房间睡觉,今天却反常地要留在主卧。

罗渽民狐疑地给李帝努让了个位置,看着他在床上躺下,没有多余的动作了,便也放心地把自己扔进松软的被褥,但是背对着李帝努。

刚躺下没多久,身后的热源贴了上来,罗渽民刚想骂这狗本性难移,就因为他接下来的行为噤了声。

这只向来不喜亲密接触,习惯性地把距离当作铠甲的黑狼alpha,居然从背后抱住了罗渽民。

李帝努把脸埋进罗渽民的颈窝,微凉的鼻尖在omega的腺体上轻轻碰了碰,闻到熟悉的鸢尾花气息后终于放心地圈紧了胳膊,把整个胸膛都贴紧了罗渽民的后背。

“今天好累,让我抱一会儿。”

罗渽民听见李帝努略微沙哑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反抗还是放任他继续这样抱下去。

圈在腰上的双臂有力,指间有一抹淡色却凌厉的银光。

包办婚姻筹划仓促,塔的最终目的在管理层与他们交谈时终于暴露:

山地与沼泽两区之间的关系紧张,时不时就会发生以这两个区域为核心的资源争抢事件,为此管理层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好的调和方案。

李帝努和罗渽民的信息素匹配报告,宛若一记重拳,打醒了所有人。

塔内的每个人都是各大区域最顶尖的精英,换句话说,代表的是八大区的脸面,算不上朋友也是同事,但如果来个亲上加亲,想必沼泽和山地也不会动辄就剑拔弩张地要交战了。

这是有目的性的迂腐联姻,也是Eden一手促成的残酷交易。

婚礼准备得匆忙,作为二十多年来塔内第一对成功喜结连理的ao,该有的礼数和待遇统统没有,就连婚戒也是紧急赶制的两枚素圈,之后想要什么样的花纹样式可以再送去加工订做。

罗渽民的那枚被他锁进了抽屉,除了需要做戏做全套的重要场合,他从来不会主动拿出来。

李帝努却一直都戴着婚戒。

想博得自己的同情吗?罗渽民被杂乱的思绪扰得毫无困意,恨不得把人喊醒问个清楚。

背后李帝努的呼吸声均匀平稳,罗渽民看着左手空落落的无名指,突然觉得心里也空掉了某一块。

 

 

08.

令罗渽民感到惊悚的是,他昨晚居然就被李帝努抱着睡着了,更惊悚的是,睡眠也意外的好。

但当刷牙时被李帝努问及昨晚睡得如何时,还是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不怎么样。

“快被你勒死了。”

罗渽民补充道。

没想到李帝努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

“一报还一报。”

刷牙的手顿住,耳根也随即红了起来,罗渽民知道李帝努说的是什么。

婚后第一次发囗期罗渽民的状态并不好,当李帝努回到公寓发现床上盘着一条白蛇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那时罗渽民刚提出分床,发囗期被烧没了智商,没看清是谁的床就倒了下去。

待罗渽民清醒过来的时候,李帝努的腰部以上至脖子,被勒出了一长道艳红的痕迹,皮肉被鳞片划破,渗出红宝石般的血珠,好似皮肤下生了条赤色的小蛇。

第一轮结束罗渽民已经脱力,仰面倒在地毯上平复呼吸,纠缠得太过激烈两人从床上滚了下去。

“你出去……”

李帝努的东西还埋在他的身体里,罗渽民推了几下才发现李帝努低垂着头咬紧了牙,上半身紧绷着。

“成结了……我拔不出去。”

“怎么可能,你明明……”

明明没有完全标记,话还没说完罗渽民就无奈地发现,身体已经陷入了第二波发囗热。

这辈子都和犬科动物不共戴天。罗渽民回想起入塔前生理课上被普及的犬科类知识,在被李帝努抓着发尾按回床上死死叼住腺体时想道。

发囗期结束罗渽民就把自己关进水疗房泡了一下午,和李帝努共处一室整整五天,他感觉自己都快被两个人的信息素腌入味了。倒是李帝努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脖子上蛇尾留下的勒痕和李马克他们打球,被问起也只是摸着脖子笑而不语。

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罗渽民就在李帝努面前抬不起头,尤其还听到一报还一报这样挑衅似的话语,冷着脸回身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罗渽民不知道的是,昨晚李帝努几乎没怎么睡。

确认怀里的人陷入深度睡眠后李帝努起身去冲了个凉,后颈的腺体微微发酸,为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罗渽民睡着,李帝努从进门开始就悄悄地释放信息素,兴许是那点松针味信息素的安抚作用,罗渽民的入睡速度比预期的要快。

露台的微风让头脑清醒不少,夜间的巡逻飞艇在李帝努的面前缓缓停下。

“晚上好,李帝努少校。”

“晚上好,Muse。”

熟悉的轻快女声来自Eden创造的初代AI,在被录入情感分析系统前Muse只是个机械冰冷的安防工具,三年前Eden给她重造了核心芯片,从此Muse便成了白塔最全能的智能管家。

“您看上去心情不佳,也许音乐能帮助您放松心情?”

这便是李帝努讨厌这个AI的原因。

“即将为您播放《月光奏鸣曲》,希望您能拥有一个美……”

“闭嘴,我的爱人在休息。”

李帝努无情地打断了AI深情并茂的念白。

Muse:…………

电子屏上出现了一个不断旋转的loading圈,像是一时间没能处理好李帝努这句话中的信息量。

李帝努盯着巡逻飞艇摄像头后的红外线光点,沉声开口:

“永远不要试图臆断人类的想法,你只是堆被赋予了智慧的数据。”

Muse沉默了几秒,目送着李帝努转身离开了露台。

“晚安,李帝努少校,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回应AI的只有合上的移门与拉紧的窗帘。

 

 

09.

刘扬扬又一次被郑在玹用过肩摔重重扔在保护垫上后,选择了就地装死。

让郑在玹担任新人们的近身格斗教官是金道英的意思,用他的话说,和狼相比,蓝湾牧羊犬会更让新人感到友好和温暖。

“站起来,小绵羊。”

刘扬扬不这么觉得,尤其是听到戏谑的称呼,不服气地揉着被摔疼的肩膀站了起来。

同为alpha,郑在玹在体型上占了上风,新人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如何处于劣势之中还能灵活地调整近战方式。

但从这堂课的时长来看,新人的状态并不好,郑在玹演示得胳膊都酸了,也没能有人领悟到要点。

特训室门口的打卡机开始一长串的问好,郑在玹循着声音望过去,突然眼前一亮,扎进人群里把李帝努拎了出来。

“你们来得正好,缺个做示范的。”

李帝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到了场地中央,塔还没指派新任务,他们来特训室纯粹是去打卡机刷个脸糊弄出勤率。

“可我就一个人,怎么演示?”

“少找借口,”郑在玹急着给新人示范完下课,指向一旁的休息区,“那么多人,你随便抓一个就能示范。”

李帝努果真听话地走向了人群,也就只有这种时候郑在玹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犬科的温驯。

罗渽民刚把外套穿好,特训室的冷气很足,自从上回和李帝努在这阴差阳错地临时标记,Eden就加强了各个区域的新风和制冷,好像那样就能从根本上杜绝后患。

李帝努一来准没好事,罗渽民边想边琢磨怎么借机溜走,正准备装作没看见人,就被李帝努挡住了去路。

周围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此刻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对白塔钦点的夫夫要干什么。罗渽民微微皱起眉,疑惑地抬头看向李帝努,在外人面前他从不喜欢过多地纠缠。

只见李帝努的表情带了些笑意,用堪称是温柔的语气开口道:

“打架吗?玩命的那种。”

人群沉默了一瞬,继而同时发出了倒吸气的声音。

郑在玹悔不当初,就不该让李帝努自己挑对手,现在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众人的视线在两位主角之间游移,居然从沉默之中品出了一丝焦灼的味道。

“好啊。”

罗渽民低头咬住了外套的立领,拉链被一下子拉到底,撩起眼皮对上李帝努的眼睛。

“你别哭着认输就好。”

围观群众爆发出热烈的起哄声,罗渽民听得头疼不已,印象中每次和李帝努发生点什么都能引发一阵腥风血雨。

场地被空出小块的区域,郑在玹冒着冷汗抓住在做热身准备的李帝努,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是让你来撑场子的,你别砸我的场子!”

李帝努握住郑在玹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放心,哥,砸不了,最多我再被从这抬出去一次。”

罗渽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今天贴身穿了件高领的纯黑短袖,紧身的裁剪设计把人衬托得无比纤长。

只有李帝努知道,那布料包裹下的细腰是多么的劲瘦有力,能在某些时候摇得风生水起,也能在搏斗时一击致命地绞断人的喉咙。

察觉到李帝努能把自己盯穿的目光,罗渽民不动声色地走近了一些。

“别下死手,”话还没说完一记直拳就向面门袭来,李帝努稳稳捏住了罗渽民的拳头,“来真的?”

“是你说要玩命的那种。”

罗渽民挣了几下没能挣开,转用另一只手攻向他的腰腹,李帝努没能及时躲开,侧腰挨了下最重的,闷哼着后退了两步。

计分板闪烁着绿光,1:0。

刚想调侃他的反应速度变差太多,下一秒就被李帝努绕到身侧的手臂箍住了肩膀,狠狠摔在了垫子上。

比分改变,1:1。

罗渽民吃痛地嘶了声,明明应该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李帝努却气定神闲地用指背轻弹了下罗渽民的脸。

“刚刚你说,让谁哭着认输?”

李帝努是从小被山地当作预备役培养的利刃,作为队内的突击手,和他近身搏斗无异于是虎口拔牙。

而狙击手占据高点,几乎不会参与近战。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交过手,李帝努差点就忘了,他亲爱的伴侣,与塔外身娇体弱的omega,绝不属于一类。

与普通蛇类相比,王蛇的体型更大,这也就意味着,眼镜王蛇完全可以不依靠毒液,绞杀比自身大数倍的猎物。

罗渽民抬手揪住李帝努的衣领,脚勾住他的腰暗暗用劲,在人倒下来的前一刻顺势起身,转眼间就把李帝努压在了地上。

看热闹的新人发出阵阵惊呼,这样有来有往还不分上下的示范模版可是不多见的。

李帝努的胳膊被锁在身后,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罗渽民下了死手,颇有借此掰断李帝努胳膊解恨之意。

罗渽民很清楚如果李帝努此时用出全力,完全可以把自己从背上掀下去,但这狗崽子偏偏就认定不想再还手似的,任由罗渽民压着肩膀把他往地上摩擦。

李楷灿听说两位好同事在特训室掐了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飞奔了过来,踩着人字拖一脸不可思议地发问:

“他吃错什么药了?”

李马克也茫然地摇头,平日里格斗训练他和李帝努经常一组,这大哥可是逮着机会就把他往死里揍的。

李帝努艰难地侧过脸,嘴巴一开一合地在说些什么,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omega把自家alpha按在地上揍这种新闻指不定就会被传成家暴,罗渽民犹豫了半天还是凑了上去。

围观的人满头问号,从他们的视角来看两个人近得都快亲上了,纯路人,这到底是打架还是调情。

郑在玹见缝插针地吹了哨,宣布罗渽民胜利,再这么打下去天黑都没法下课。

李帝努从地上爬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松了松被拧疼的肩,罗渽民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让自己赢了。

“败给你了。”

方才他被钳制住时对罗渽民说的是这四个字。

李帝努脸上还有被压出的红印,感受到罗渽民在看自己,竟然也毫不回避地迎上了罗渽民的视线,突然弯眼笑了起来。

傻狗。

猛地别过脸,罗渽民继续收拾背包,手上茫无端续的动作已经出卖了慌乱的内心。

罗渽民没看见的是,李帝努的尾巴在身后好整以暇地左右摇了摇,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被婚姻捆绑前山地区域的人来找李帝努谈话,问及他对罗渽民的看法,李帝努的答案可以用三个简单的短语概括:

好奇、被吸引,和,不敢靠近。

 

 

10.

迎新晚宴时的一道餐后饮品吸引了罗渽民的注意。

“是松针茶,”李楷灿小声嘀咕了一句,把自己的那份推给了罗渽民,“我喝不惯这个,给你吧。”

罗渽民要对这股味道熟悉得多,和普通的木质信息素相比,松针多了一丝苦涩和冷冽,倒也符合李帝努这个人。

疏离,捉摸不透。

罗渽民百般聊赖得用叉子拨弄慕斯上的巧克力碎,在嘈杂的宴会大厅里找了一大圈,居然没看见某个人。

李帝努从前天开始就躲着罗渽民,和往日里找到机会就围追堵截逗罗渽民的那个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夜里回到公寓,也自己抱着被子枕头去小房间睡。

“李帝努人呢?”

李楷灿闻言翻了个白眼,就差把“你在问我”写额头上。

“他这几天不一直怪怪的吗,你们天天睡一个被窝你不知道?诶你去哪啊?”

罗渽民懒得和李楷灿计较,早已起身准备前往住宿区。如果是李帝努的易感期的话,应该就在这几天,但以往李帝努都是去医疗中心打抑制剂的。

按Eden的规定,为了避免资源浪费,已婚的ao一年内只给其中一方派发抑制剂,长期打抑制剂会导致腺体僵化发硬,这对一个对形象极其敏感的omega来说是致命的。李帝努却把每个月要扎的针揽到了自己身上,用他的话说,alpha皮糙肉厚,多挨几针也算不了什么。

尽管做好了准备,罗渽民还是因为开门时扑面而来的松针信息素不禁皱眉,这个程度他是会被熏死的。

李帝努蜷在主卧的床上,衣柜的门半开着,罗渽民的衣服被全部翻了出来,杂乱无章地堆在身侧,最常穿的几件上衣则被李帝努揉成一团,抱在怀里以从中汲取稀微的信息素。

罗渽民刚想上前查看李帝努的状况,就被他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

李帝努弓着背把衣服压在身下,对于突然闯进公寓的不速之客很是不满,狼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警惕地竖起,待罗渽民摘下口罩看清脸,李帝努眨了眨眼,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罗渽民:…………

没人告诉过他alpha易感期还会哭的啊!

“你怎么回来了。”

李帝努的鼻音很重,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的,视线因为眼泪愈发模糊,却也不难感受到罗渽民错愕的眼神。

“别这么看着我,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罗渽民晃了晃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李帝努还能和他正常对话,至少说明神智还是清醒的,上前一步就要去摸李帝努的额头。

但李帝努会错了意,以为罗渽民是想把自己的衣服要回去,只好慢吞吞地从辛苦筑成的巢里挪开,从衣服堆里挖出了那件他觉得鸢尾花香最重的外套递给罗渽民。

罗渽民快被他的样子气笑了,居然鬼使神差地捏了捏李帝努头顶的黑色三角耳。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李帝努微微皱着眉,没有药物干预的易感期格外难捱,回宿舍之前他就隐隐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嗓子眼好似被塞了块燃烧的炭火,整个人浑身发烫。

罗渽民的手就悬在头顶,遮去了大部分的光线,李帝努盯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自己凑上去用额头抵住了他的手心。

罗渽民快被这只大狗的举动吓呆了,李楷灿曾经开玩笑摸了下李帝努的头,最后被李帝努笑眯眯地拧着手揍得哭爹喊娘。

而李帝努只觉得罗渽民的手带来了珍贵的凉意,甚至还轻轻蹭了蹭,像只温良无比的家犬。

“有……有点烫,我给你找药。”

额头上的冰凉消失了,李帝努看着罗渽民夺门而出的背影,狼耳朵不自觉地就耷拉了下去,等罗渽民拿着温水和退烧药回到房间,就看到了眼前的这幕:

李帝努把整张脸埋进了罗渽民的衣服里,喉咙里发出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呜噜声,因为还在下意识地流眼泪,脊背不时地抽动几下,狼耳向后下压,成了飞机耳。

“李帝努,”罗渽民推了推李帝努,才发现alpha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紧绷着,“你要不先把药吃了,吃完了再……再哭?”

李帝努嗯了一声,乖乖爬起来接过药片和水,把药扔进嘴里后就没有动作了。

罗渽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差点没因为自己发现的秘密笑出声。

李帝努,好像不会咽药片。

作为一个体格健壮的alpha,李帝努从小到大没有生过严重的疾病,接受过最大的药品治疗,可能还只是注射抑制剂时的扎针,更不要说是塔内几乎也没什么人使用的药片。

罗渽民忍着笑拿过水杯,递到李帝努嘴边给他喂了一口水,然后捏住了他的鼻子,李帝努下意识地要张嘴呼吸,只听喉咙口咕咚的一声,药片已经被成功吞咽。

“咽进去了吗?”

罗渽民碰了碰狼耳的顶端,耳骨神经丰富,因为罗渽民的动作痒得弹了几下。

李帝努呆呆地点头,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退烧药就被吃下去了。

“躺下吧,睡一觉就好了。”

罗渽民再次离开了房间,李帝努反复确认门口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沮丧地跌回床上。

他很想让罗渽民留下来陪自己,但偏偏就是说不出口。

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起来,退烧药的药效发作,李帝努的头脑愈发昏沉,就在要进入睡眠的前一秒,身边的床榻陷下去了一小块,红肿发烫的腺体覆上一只微凉的手。

李帝努呆滞的表情再次逗笑了罗渽民,伸手帮他轻轻按摩着哭肿的眼睛。

“脑子烧傻了?”狼耳垂下来,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罗渽民也不恼,李帝努糗态百出的样子莫名得让他心情大好,“睡觉吧,我也有点累,想稍微躺一会儿。”

腰被一条蓬松的尾巴环绕,罗渽民了然地贴近了些,李帝努的尾巴手感很好,才没忍住多摸了几下,就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咬吗?就一口……”

罗渽民知道李帝努说的是什么,自己后颈的腺体此刻就亮在他的眼前,对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不可以。”

“…………”

背后传来呼呼的喘气声,随后就是重重的两下吸鼻子的声音。

李帝努又哭了。

罗渽民已经没力气再哄第二次了,只好把护住腺体的手移开。

“好吧,可以。”

“谢谢。”

这狗还挺礼貌……

浓烈的松针气息和缱绻的鸢尾花香交织,狭小的卧室一下子就被两种信息素填满,成了最好的天然助眠剂。

易感期的李帝努,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罗渽民迷迷糊糊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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