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带不走

EDEN(21-25)

 

 

*兽向abo 先婚后爱

*我在叠什么奇怪的buff啊(?)

 

 

21.

罗渽民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了他一个,身上的睡袍是干净的,后颈贴着消肿的敷料,李帝努帮他清理过了。

中庭的丧仪布置已经撤除,老领主向来不喜莱坎斯那老一套的繁琐礼节,死后的葬礼也是一切从简。原本停放棺椁的位置现如今摆着一颗半人高的李子树,枝干稀疏得让人不免有些担忧,孱弱的枝叶间竟然挂着几颗未熟透的李子。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沿中庭的绿植带蹦蹦跳跳走着,看见长阶尽头走来的人时开心地奔了过去,向他展示自己摘到的果实。

李帝努穿着黑金色的窄袖常服,应该是去见过莱坎斯的长老们了,看见女孩向他奔来便蹲下了身,好让小孩不用踮着脚尖和他说话。

两人不知交谈了些什么,女孩很大方地从自己的衣兜里分了两个果实递给李帝努,李子没有完全熟透,稍硬的表皮还泛着青,兴许是母树供给的养分不足,两个李子并在一起还没李帝努的半个手掌来得大。

像是察觉到了头顶的注视,李帝努站起身半眯着眼抬起了头,今天的太阳很大,像是莱坎斯也终于有了点守得云开的希冀。

李帝努深蓝色的眼睛在刺目的阳光下愈发深邃,仿佛一道望不到底的深渊。

“那是帝努他姐姐的孩子,过完下周的生日就六岁了。”

领主夫人轻柔的声音将罗渽民从深渊之中拉了回来,她好似被灌注了灵魂的羽毛,连走路都是无声的。

“你睡了很久,我猜你醒之后会饿,就让人做了些适口的点心。”

点心的酥皮烤得很香,罗渽民在食物的安抚下放松了自己,用小巧的甜点勺挑水果挞上的樱桃果肉吃。趁人低头的功夫领主夫人揭开了罗渽民腺体上的敷料,后颈遍布着狼牙留下的咬痕,最严重的几处被咬出了血,李帝努像是要借此机会报复他似的,昨晚的每一次标记都下了死口。

“这个粗鲁的家伙……”领主夫人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怒意,小心地帮罗渽民把敷料贴了回去,“你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个医生?”

虽说是李帝努第一次如此粗暴地对待自己,但罗渽民醒来时发现除了失去知觉的后颈,身上的其他部位并没有留下过分的痕迹。

李帝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标记,好似要给罗渽民打上专属的印记,执着地据为己有。

“不用了,我现在很好,谢谢您的关照。”

罗渽民放下了勺子,红茶的口感醇厚,让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我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了,他晚些会来给你道歉,这些本应是让你们自己说清了比较好,但……”领主夫人对罗渽民抱歉一笑,微微抬手示意侍者把门关上,“我是一个失职的母亲,我希望解除你们误会的同时,让帝努和家族的关系缓和一些。”

罗渽民垂眼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乖巧的模样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我明白,您和领主与他分别多年,有些话还未说开也是情理之中的。”

门外传来金槌轻击铃铛的声音,领主夫人被惊得颤了一下,这是那帮长老定下不成文的规定,莱坎斯的掌权人与其配偶,都不得在古堡下五层的房间停留二十分钟以上,若是超过时间门外的侍者会击铃警醒。直至罗渽民离开莱坎斯,他才从中悟出一点长老们的意图来:

门后的谈话随时都会有新的思想诞生,他们作为父权社会的延续者,不希望也决不允许有违悖之人戳穿他们为莱坎斯一手打造的迂腐伪装。

领主夫人下意识压低声音加快了语速,神情染上一丝不合身份的紧张:

“今晚会有一个针对你们的宴席,他们想见你。”

“言多必失,无论他们说的话有多难听,你记住千万不要反驳,他们的有些手段或许不够高明,但多的是能让你从此无法离开莱坎斯半步的。让你跟着帝努第一次回来就要面对这些,我真的很抱歉但也很无奈。”

“如果可以,以后都不要跟着他回来了,这不是逐客令,我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领主夫人争分夺秒地把一张叠好的手绘古堡内部分布图塞进罗渽民的手心,给了他一个转瞬即逝的拥抱。

“莱卡翁护佑我们。”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暴力打开,几位身披黑色铁甲的蒙面士兵想要径直走入,领主夫人冷笑着转身,把罗渽民挡得严严实实,一边迎着黑骑士走去一边高声开口道:

“几位真是耳聪目明,不过多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坐不住了,莱坎斯有你们这样的护卫队真是天大的好福气,带路长老会吧。”

房间一下又变得空荡荡的,中庭的花园里李帝努也不见了踪影,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向罗渽民的全身。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领主和领主夫人早已被迫成为了长老会的傀儡。

那下一个会是谁,李帝努和自己吗?

地图的几处角落都被标注了黑色的记号,那是古堡内设置的几处暗道,建筑时的本意是方便遇到危险时能快递逃生,现如今却要因为一场暗流涌动的宴席重新启用。

宴席要换的衣服早已派人送了过来,罗渽民看着那套缀满了各类深色珠宝的暗纹外衣,指尖若有所思地在那颗最大的黑曜石上点了点。

宴会的地点定在顶层的大堂,与塔外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是,莱坎斯似乎并不依赖于科技,像端茶送水这类在白塔可以由智能机器人完成的简单任务,在这里居然靠的是最质朴的人力。除此以外,整个莱坎斯与外界接轨的只有带罗渽民来的那辆高速列车,还有古堡后巨大的钟楼,通体银灰的设计出自中心城之手,是十年前白塔赠予莱坎斯的礼物。

这里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城市,但随处可见的暗色服饰和诡异的黑铠士兵都在表明,莱坎斯绝非是外界想象中的世外仙境。

冠以领主头衔的统治者没有调动一兵一卒的权力,藏在暗处的邪祟却能操纵着傀儡呼风唤雨。

罗渽民从侍者手中接过香槟时在心中暗暗嘲讽道,他的右手还挽着李帝努的胳膊,侍者将酒递来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惯用手抽走,而是改用左手拿过了高脚杯。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像是故意要看他们笑话一样,送到房间里的礼服虽然成对,设计却十分刁钻。罗渽民的那件上衣背后是镂空的,需要把垂挂两侧的绑带交叉系好才能保证背部不会露出来,罗渽民有心无力,只能求助于独自闷声打领带的李帝努。

他一回来就找到罗渽民道了歉,换衣服的时候却试图自己解决向来不擅长的领带结,也不知道还在别扭什么。

听到罗渽民的求助后李帝努暂时停下了与领带的缠斗,omega的后背光洁细腻,肌肉线条舒展,从两肩中间的位置开始向下延伸至尾椎,是一根漂亮至极的脊骨,覆了层薄薄的雪色鳞片,宛若原野上的一道溪流,蜿蜒向更隐秘的地带。

白色的蛇鳞之中却夹杂了一小片黑色的鳞,位于罗渽民后腰以上的第四节椎骨,像是某种用途未知的开关,但李帝努很清楚只要稍加力道按住那片与众不同的黑鳞,罗渽民就会瘫软得任人摆布。

在一切矛盾与问题面前,身体的吸引力是绝对的,这源自于那诅咒般的99.6%匹配度。

脊背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身后的寒意也渐重,李帝努迟迟没有动作,罗渽民尴尬地挺了挺上身,准备转回镜子前:

“那我自己来吧。”

腰间蓦然多出两道热源,李帝努滚烫的掌心贴在罗渽民的腰侧,将人轻轻拉近,因为乱了节奏的呼吸胸口杂乱无章地起伏着,几乎就要贴上罗渽民的背。

“你离得太远了。”

罗渽民用余光瞥向镜子,李帝努全然没了刚才给自己系领带时的笨拙与迟缓,两条缎带被灵活的手指挽成蝴蝶结,末端微微散开,光滑的丝质料一角还留在李帝努的掌心,仿佛是长耳兔垂下的耳朵。

房间里的松针气息愈发浓烈,罗渽民不着痕迹地转过身,缎带又像是湿滑的蛇,顷刻间便从李帝努手中溜走了。

礼尚往来,李帝努帮罗渽民系好了背后的带子,罗渽民就要帮李帝努打好胸前的领带。

微抬着下巴享受服务的alpha丝毫没察觉到罗渽民的怒意,领带结被狠狠收拢,李帝努被勒得喉间一紧,隐忍地闷哼了声。

“下回自己打,教了你那么多次,看也该看会了。”

刚系完就被抵住肩重新拉开了距离,罗渽民冷着脸抛下这句话便走开了。

李帝努对着镜子满意地整了整衣领,突然觉得今天的温莎结无比顺眼。

 

 

22.

罗渽民不怎么喜欢酒,即使是低度数的香槟入口,也不禁皱了皱眉。

一盏清口的淡茶被推到了手边,罗渽民愣了下,居然重新端起酒杯把香槟一饮而尽。早在入塔之前,李帝努就从同僚口中听过罗渽民的美名:

罗渽民这个人强就强在他那离奇的反骨心。

在罗渽民喝下第三杯酒时,李帝努没忍住开口道:

“别喝太多,母亲应该提醒过你了,这个鸿门宴是为我们设下的。”

“觉得我累赘?”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那按我的意思来,等回了白塔我们就去申请解除婚姻关系。”

李帝努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只好纵着他的性子来:

“别说气话。”

“我是在说气话吗?还是正合你的心意了?”罗渽民摇摇晃晃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有了不正常的绯色,两人落座于大厅的角落,杯觥交错的名利场一时间无人在意他们,“李帝努,你怎么这么自私,无聊了就把我招过来逗一逗,嫌弃了就扔到一边,我要和你……唔!”

侍者个个忍着笑意微侧过头,试图从他们嘴里听出点什么可以拿去消遣的八卦来,李帝努无可奈何只好伸手捂住了罗渽民的嘴,毕竟醉鬼不需要对自己的话负责。

三杯淡香槟下肚就醉,还是个酒品极差的,罗渽民张牙舞爪地去咬李帝努的手,冒出的长牙刺破了皮肉,隐约的血腥味让本就脑子乱成浆糊的罗渽民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要离婚。”

咬过瘾的罗渽民张嘴松开了李帝努的手,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李帝努猛地一怔,像是没料到罗渽民会真的说出那两个字,不用负责任的醉鬼还在说着不负责任的话:

“山地这边我会去说明,要解除婚姻关系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和你没关系。如果沼泽还要来为难你,你就只管让他们来找我。”

尖牙在李帝努的虎口留下两个圆圆的血孔,因为蛇毒的麻痹性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李帝努直接用袖子揩掉了残余的血迹。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有用。”

“两区的关系日益紧张,不说莱坎斯之外,此时此刻就在这个大厅里,就有不知道多少人盼着看我们的笑话。”

“你向白塔提出了申请,下一步呢?你该怎么脱身?沼泽只会借此大做文章向山地宣战,而你则会被当作没用的棋子扔出去成为矛盾中心。”

“罗渽民,我不同意离婚,”李帝努慢慢放开了一直攥紧着的罗渽民的手腕,掌心居然是异常的湿凉,“因为抛开这些无法控制、改变的,我们也早就是到死都要捆绑在一起的关系了。”

罗渽民的酒因为他的话已经醒了大半,好不容易挣脱腕上的桎梏却也只是一下子跌坐了回去。

“我只有一个问题。”

交响乐演奏即将开始,头顶的水晶灯灭了几盏,李帝努的眼神在交织的暖光下居然也变得晦涩不明起来。

“你当初明明可以直接拒绝,为什么还是选择了我?”

 

 

23.

罗渽民像是彻底被酒精搞宕机了,大脑一片空白,面对李帝努的问题只能无措地张了张嘴。

两人僵持不下,李帝努像是料到了自己无法得到回答,后撤了半步好让他放松下来。

“我明白了。”

李帝努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他还需要扮演莱坎斯少主的身份,陪在领主夫妇身边向众人展示一个无懈可击的形象才是宴席的最优选择。

突然的争执让罗渽民无心宴席,酒精作用导致的燥热更是令他身处在充斥着脂粉味的贵族家眷中险些窒息,好在夜晚的露台有片缕的凉风,让罗渽民清醒不少。

露台很大,奇怪的是大家都对那里避之不及似的,宁可挤在空间狭小的走廊,也不愿去宽敞的露台透气,罗渽民也乐得清闲,背靠着栏杆拨弄波斯菊的花瓣玩儿。

一个体型健硕的alpha如鬼魅般突然出现,不请自来地拿起手中的杯子和罗渽民的碰了碰。

为了防止出现认错人的乌龙,老领主的葬礼之前罗渽民就做了充分的准备,面前的脸却没什么印象,应该就是哪个排不上号的远房亲戚。

罗渽民的目光移向男人的后颈,脖子上空空如也,没有抑制贴,几缕辛辣的肉桂气息趁机钻进了鼻腔,罗渽民微微皱起眉,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alpha不贴抑制贴就跑到omega的面前,还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这样的行为无论是在白塔还是在闭塞的莱坎斯,都是极其无礼且冒犯的。

男人仍像狗皮膏药一般腆着脸黏上来,像是吃准了罗渽民会应允他的邀请。

罗渽民贴了抑制贴,但后颈隐隐的酸胀感有些不对劲,从他喝下第一杯香槟开始,腺体的不适感便持续到了现在。

酒有问题,男人还在不断地逼近,罗渽民环顾四周,露台上除了难以搬动的花盆,没有别的物件可以作为趁手武器,大厅里的交响乐演奏已经开始,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音乐之中,无人在意到露台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男人见罗渽民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反应,便恼羞成怒地要去抓他的胳膊,罗渽民还没来得及动手,男人便被一股力量从背后拎住脖子拽走,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落下来的拳头打懵了。

露台的动静很大,有几位女士看见外面的情景都没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拳头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砸在男人的面门,若是说刚开始还有反抗的余地,现如今被经过白塔训练的alpha按在栏杆边揍,任是谁都很难有回旋的余地。

露台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李帝努像是被魇住了似的,机械地一下接着一下落拳,男人最开始还能惊恐地大叫,到最后已经被他的神态吓得不敢吭声。

罗渽民从记忆中搜刮出仅有几次李帝努生气发火的模样,却也没有一次能与今天的神情对上号的,或者说从前的只是疾风骤雨前的雷声,现在这个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每一下都是冲着要把人杀死去的,才是真正的李帝努。

“李帝努……”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与李帝努记忆中无数次的呼唤重叠,平淡的,喜悦的,愠怒的……李帝努可能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看到陌生alpha与罗渽民搭讪时,心脏深处莫名的酸涩感是名为嫉妒的毒藤。

李帝努如梦初醒般地停下了动作,男人已经失去了知觉,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李帝努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眉骨上不知何时沾染到了血污,但周身的戾气却在看清罗渽民的样子时转瞬间消失殆尽了。

omega倚坐在露台的角落,脸颊到脖颈都是异常的潮红,腺体烫得突突直跳,一旁花卉的叶片垂下,月光穿过缝隙洒在额前,宛若是神话中才有的冠饰。

“李帝努,”罗渽民想站起来,但双腿已经没了力气,只得倚着栏杆又向下滑了几分,“带我走……”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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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两人卧室的床幔抖了整整三天,最后因为战况激烈被罗渽民不小心一把扯了下来。

李楷灿用终端打开语音通讯的时候两人正在打清晨⚪️,因为发的文字讯息罗渽民一条都没回,李马克差点以为莱坎斯发生了什么剧变事件,李帝努和罗渽民成了九泉下的一对怨侣。

在听到终端里传来的皮⚪️撞击声时,李楷灿只想告诉李马克,他俩死了不一定是怨侣,但一定会是风流鬼。

“有事?”

罗渽民的下半身已恢复正常状态,两条腿懒散地挂在李帝努腰上,听他和李楷灿打电话。

“你们忙完了吧?忙完我可开始说了?中心城的巡逻队在沼泽与湖泊的交界处发现了一所未注册的黑户研究所,因为怕有废弃的化学物质泄出,派了一队人进去处理。”

一听见沼泽二字罗渽民就坐了起来,李帝努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先把衣服披上。

“你继续说,我们在听。”

“那队人没有出来,而且在进去的第三天,他们的终端显示所有人都已无生命体征。”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上午,白塔派去莱坎斯的专列已经在路上了,装备我们会准备好,你们记得把自己带来就行……哦对了,白塔还特地叮嘱了几句,我觉得这次任务恐怕会超出我们的预想。”

李楷灿看向房间外增加了两倍多的巡逻飞艇,神情是难以掩饰的担忧。

“Eden给我们的指示上说,如果发生计划外的变化,我们最好在中心城留宿,不要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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